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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學習是進入21世紀的關鍵和鑰匙，也是21世紀的生存概念。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2015年11月的《教育2030行動框架》中將“確保全納、公平的優質教育、使人人可以獲得終身學習的機會”作為未來十五年世界教育發展的新目標[1]。我國《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建議》中以“提高教育質量”為主題，強調暢通繼續教育、終身學習通道。毫無疑問，成人教育在教育改革和社會發展中被賦予了新的歷史使命，在終身教育體系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應擔當起提高全民終身學習能力和全民素質的重任。成人教育的發展帶動我國成人教育學研究的深入，也帶動著整個學科體系不斷走向成熟。然而理論創新無止境，在新的形勢背景下仍需對成人教育學進行深化研究，對成人教育學科理論體系不斷豐富完善。在時代吁求與學科發展訴求下，中國成人教育協會成人高等教育理論研究會組織編寫了《現代成人教育研究叢書》[2]，其中葉忠海教授主編的《現代成人教育學原理》一書于2015年4月由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出版。該書沒有沿襲以普通教育學學科體系為依據建構成人教育學學科結構體系的傳統，而是將“以成人為本”的理念貫穿全書始終，并以成人的終生發展為最終價值取向，構筑現代成人教育學新的理論體系。細覽全書，研精覃思，該書在內容上呈現出如下特色和創新之處。

一、回顧成教發展歷程，把握學科發展新脈絡

意大利著名哲學家克羅齊曾說過，“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3]。認識歷史，是認識人類自身以及人類所擁有的全部主客觀條件的重要途徑。認識成人教育學學科的發展史，梳理成人教育學發展的歷史脈絡，在成人教育學研究的源流中找出其發展的特點和規律，有助于我們以史為鑒，啟迪認知、智慧和道德，促使成人教育學學科在成人教育發展過程中的萌生、起步和發展，從而推動學科不斷走向成熟。基于此，該書在開篇第一章對成人教育學的發展歷程進行了全面細致的梳理，從國內國外兩個角度闡述了成人教育學的產生和發展。作者將國外成人教育學的發展大致分為孕育和起步階段（20世紀20年代以前）、形成階段（20世紀20—60年代）、發展和成熟階段（20世紀70年代至今）；而我國成人教育學研究真正肇始于20世紀80年代，分為創建前的孕育階段（20世紀初—1949年）、創建前的準備階段（1949—1985）、初創形成階段（1986—2001）和走向成熟階段（2002年至今）。行文中客觀詳細地梳理了每個時期成人教育學的發展特點以及那些為成人教育學研究發展做出貢獻的代表人物。大量的研究成果和實踐為成人教育學研究和學科建設積累了經驗，也為后文分析成人教育學的發展趨勢奠定了基礎。縱覽這清晰的成人教育學發展史，我們看到了一個學科從萌芽到形成再到發展，從散見的個人思想到成人教育學總體框架的構筑再到分支學科的發展壯大，成人教育學學科正在逐步走向成熟。

二、剖析多科理論基礎，梳理學科研究新思想

成人教育學是一個龐大的學科系統，有其自身的發展規律。研究成人教育學，建立成人教育學學科體系，離不開哲學、經濟學、心理學等多個學科思想作為理論支撐，需要從中分析現代成人教育學與其他學科的內聯性，歸納現代成人教育學的相關理論問題。基于此，該書第二章到第六章分別從哲學、經濟學、社會學、心理學和人才學等學科角度闡釋了成人教育學的理論基礎，其深刻的見解有助于啟發研究者全面而辯證地看待成人教育學學科發展的復雜性和獨特性。尤其在闡述成人教育學的哲學基礎、社會學基礎和人才學基礎的幾個章節中，有些觀點頗具啟發和獨到之處。譬如，在論述“成人教育的質量觀”中，順理成章地提出成人教育的目標理應是“教育目標達成度、個體發展促進度和社會需要適應度三者的全面、辯證的統一”[4]，這一觀點恰到好處地澄清和厘定了成人教育的質量標準就是適應和適合，這才是成人教育的終極價值體現。又如，作者用較多的筆墨從社會變遷理論角度分析了經濟變遷、政治變遷以及文化變遷對成人教育的具體影響，得出成人教育在社會變遷過程中起著除舊布新、繼往開來的重要作用，肯定了成人教育與社會的聯系較普通教育而言更加直接和密切。更重要的是，成人教育的主體是“成人”，其最終目的也是提高成人的整體素質，所以，人才學基本理論在現代成人教育學研究中的作用更加關鍵。該章節最具吸引力之處莫過于用案例的形式生動透徹地表現“人才開發系統原理”在成人教育培訓中的運用。作者以清晰的流程圖模式分解了中國石油化工總公司的工程公司中“一條主線、雙重考核、三個層次、四次分流”的專門人才成長和開發模式。理論與案例分析有機糅合，脫離了傳統說教式的理論闡述，勾勒出更具多元化的關系形態和實用化的方法模式。該書第二章到第六章全面系統地剖析了現代成人教育學的多學科理論基礎，透過學科的外在表象找出其內在的關聯，從學科的表層結構滲透到深層結構，聯通學科間的界限，形成多學科整合的新觀念與新思想，為成人教育學研究者提供了研究思路，拓寬了研究視角，同時在新的時代背景下也為成人教育的實踐工作提供了理論依據。

三、著眼成人終生發展，凸顯學科理論新價值

教育目的指向“人的全面發展”，所以以人為本不僅是一種社會理想和價值追求，也是成人教育實踐關注的重要價值理念。研究成人教育，應當以“成人的成長和發展”為主線，關注成人的終生發展。基于此，該書第七章至第十章就人的成長發展及其與教育的關系問題具體展開論述。著作的這一部分彰顯了作者豐富的學術背景以及深厚的知識積淀，從多元視角梳理了人的成長和發展分期，進而依據成人教育界的劃分標準具體闡明成年期各個階段的教育原理及設計，包括成年早期（18—35歲）、成年中期（35—60歲）和成年晚期（60歲以后）的身心發展特點，以此為依據剖析教育的意義與設計，并就女性教育的差異性等基本問題做了探索。在這一部分的論述中，突出了三點特色之處。其一，著眼于人一生的成長、發展動態過程。運動是事物的本質屬性。作為社會化主體的成人，也在持續不斷地變化發展、持續不斷地社會化。作者就各個年齡階段的成人身心發展的共性特點，就教育目標、教育重點、教育內容、教育策略進行具體的教育設計，更具針對性和實效性。其二，用數據圖表增強論證力。譬如，在“成年中期教育的身心基礎和依據”這一節，作者采用“高智能者與低智能者的學習能力和年齡曲線”等圖表形象地展示了成年中期學習者能力處于平穩高原期的認知特點，更加直觀和清晰，增強了論證的說服力。其三，“因性施教”的觀點令人深思。“因材施教”為教育教學所極力提倡，“因性施教”也至關重要。作者根據女性自身的身心特點，提出了女性教育差異性的針對性建議。這一觀點對成人教育實踐工作有重要的啟示作用，能夠培養女性的自尊、自信、自立、自強精神，在一定程度上也能保證按需施教。總之，著眼成人終生發展進行成人教育學研究，有助于建立更加合乎規律性和目的性的現代成人教育學學科理論體系。

四、依托教育社會學理念，探討學科類型新視角

學科體系的科學性層次結構理應是一個多層次的、縱橫交錯、交叉聯系、多樣統一的系統。而且E.拉茲洛在《用系統論的觀點看世界》中著重強調了把研究對象看作集成整體對待。因此，對于成人教育學的研究，作者也沒有單單從“人的成長、發展”縱向研究視角進行分析，而是運用系統性的觀點對其進行橫向的比較研究，以期更加全面和豐富。該書第十一到第十三章重墨描繪了學校形態、組織形態和社會形態的成人教育，而且破舊立新，從教育社會學的視角對成人教育類型作了新的劃分，嘗試建立更具適切性和特色性的成人教育學學科類型。在這一部分，作者就學校形態、組織形態和社會形態的成人教育具體闡釋了其內涵和分類、共同特征和類型差異、發展趨勢等基本問題。在該部分的論述中，作者緊緊結合當前的時代背景和成功的實踐案例描繪成人教育形態分類。首先，成人教育的辦學形式多樣，而且紛繁復雜，甚至還有交叉，作者通過分類概述對比其辦學職能、辦學載體和學歷層次等特點，對我們重新梳理和理解成人教育的組織形態有很大的啟發，而且對成人教育學專業初學者明晰相關概念有很大的幫助。其次，每一種形態的成人教育都有豐富的內涵和存在形式，通過引入和借鑒成功的實踐案例，有利于釋放成人教育的功能活力。例如，“美國的社區學院模式”、北歐民眾學校模式、學習型組織的創建和發展等，以實踐提升理論，以理論總結經驗，達到實踐與理論的結合。通過具體的案例實踐了解成人教育在社會中所產生的作用及影響，獲得其在推動社會發展中所具有的使命，推動成人教育事業向前發展。最后，該部分緊密結合知識經濟和信息化時代背景，科技創新為成人教育實踐的現代化提供了可能，成人教育實踐與理論工作也深深地打上了知識經濟時代的烙印。總之，該部分不再模仿和移植普通教育學科的學科結構體系，體現了成人教育學的學科特色，而且以成人教育自身的范疇為研究對象，探討新的教育類型，達到了現代成人教育學學科理論體系內在線索的統一與協調。“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葉忠海教授及其團隊以嚴謹治學的態度對現代成人教育學理論研究潛心鉆研，為我國成人教育學理論的發展與創新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現代成人教育學原理》一書，代表了我國當前成人教育學相關理論研究的先進水平，也是論述現代成人教育學專業理論的基礎之作。在終身學習理念、學習型社會建設的背景下，該書實現了方向性、科學性、創新性、實踐性和前瞻性的統籌兼顧。該書沖破了原有傳統學科理論的樊籬，嘗試對成人教育學的框架結構和基本內容進行變革創新。雖然只是從宏觀上把握成人教育學的理論體系，但是足以填補和深化成人教育學科理論研究的不足，對成人教育的實踐發展以及現代成人教育學科理論研究具有奠基和引領作用。該書可以作為成人教育學專業研究生培養的基礎教材和成人教育理論研究及實踐工作者的重要參考資料。葉忠海主編.《現代成人教育學原理》，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5年。

作者：王晨倩 單位：曲阜師范大學職業與成人教育學院

參考文獻：

[1]徐莉,王默,程換弟.全球教育向終身學習邁進的新里程——“教育2030行動框架”目標譯解[J].開放教育研究,2015(06):16-25.

[2]侯龍真.論成人教育管理之道,促成人教育提質增效——《現代成人教育管理》書評[J].北京宣武紅旗業余大學學報,2015(04):70-72.

[3]（意）貝奈戴托•克羅切（B.Croce）著,傅任敢譯.歷史學的理論和實際[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2:2.

[4]葉忠海.現代成人教育學原理[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5:31,165.